惊变227天,回顾“穆二期”切尔西的崩盘始末

2020-12-21 14:40:18 theathletic {{info|html}} {{advert|html}}

穆里尼奥第二次执教切尔西之时,为球队带去了冠军荣誉,但为何次赛季就遭遇全面崩盘?The Athletic记者Dominic Fifield便从多个方面入手,还原了切尔西“穆二期”所发生的一系列故事。

2015年5月中旬,在斯坦福桥西看台的高层包厢里,人们谈论的焦点是穆里尼奥。

虽然切尔西还在等待英超冠军的最终归属,但说实话,那个赛季的英超冠军在差不多两周前就已经敲定了——这是穆里尼奥两段切尔西时光里的第三个联赛冠军。在当天早些时候,穆里尼奥还假装惊讶地接受了这个赛季英超年度最佳教练奖,并指出他在整个赛季中从来没有获得这个月度最佳教练奖。

穆里尼奥说道:“我工作的目的是为了‘蛋糕’,而不是为了‘糖衣’。‘蛋糕’重要得多,而英超联赛才是真正的‘蛋糕’。”

切尔西高层成员们正在和一群记者交谈,回顾这个赛季的高光时刻,球队先是横扫伯恩利和斯旺西,在古迪逊公园球场攻入6球,然后在12月的所有比赛中取得16胜,还保持了21场不败。同时,他们也谈到了人们对圣诞期间遭遇罕见挫折之后的反应,以及短暂被曼城领先后,球队如何下定决心。次年年初开始,切尔西在16场联赛中均未输球,而且联赛还有三轮未踢,最终的冠军归属就已经确定了。

当然,这个赛季途中也有过一些尴尬的时刻。没有人会想到巴黎圣日耳曼将切尔西从欧冠联赛中淘汰出局。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来自第三级别联赛的布拉德福德会在斯坦福桥球场取得胜利。随后又有传闻表示,穆里尼奥认为比赛官员们发起了一场“反对切尔西的运动”,他最终也因为自己阴谋论的言论而受到处罚。但随着成功的到来,争议也逐渐停了下来——特别是此时的穆里尼奥是一个平静得多的主教练。

“穆一期”后期,穆里尼奥与阿布的关系一度到了崩溃的边缘,但现在各方在应对上都更有经验了。他们更懂得如何处理彼此的小缺点。他们两人看起来是如此合拍。

穆里尼奥再度执教切尔西,他和阿布都“成熟”了

荣誉到来,也让穆里尼奥的续约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穆里尼奥和切尔西似乎都不是那么着急沟通续约的事情——毕竟这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在球队完成季前赛和拉练之后,续约之事并不是问题。曾经,穆里尼奥在这样一支大球队工作会显得不太适应,阿布也在寻找自己的足球之路,那种紧张态度有时候确实人难以忍受。不过现在这一切都有了一个自然的平衡。

“当一切进展顺利之时,说这些话很容易。”董事会的一位成员笑着说道,“等到我们连输五场……”

如此轻率的言论,最终听起来就像是预言。

接下来7个月里,作为卫冕冠军的切尔西,在领跑积分榜274天后,于一片混乱中分崩离析,穆里尼奥的统治以一种完全出乎意料的方式瓦解。“穆二期”所发生的事情,也成了球迷热议的话题——从穆里尼奥对医务人员的大发脾气,到英足总对穆里尼奥在边线上的行为开出罚单。球员们的信心逐渐消失了。曾经坚不可摧的斯坦福桥球场被水晶宫、南安普顿、伯恩茅斯等球队先后攻破。

2015年12月17日,顶着英超年度最佳主教练头衔的穆里尼奥离开了斯坦福桥球场。The Athletic记者了解到,穆里尼奥最后一次离开科巴姆训练基地,还是藏在助手汽车后备箱里离开的。

从卫冕冠军到“保级球队”(排在联赛第16位,距离降级区1分的差距),技术总监迈克尔-埃米纳罗说,“拒绝指名道姓的教练”和“难以辨认的球员”之间存在分歧。

这是一个关于“明显不和”的故事。在训练地基里可以察觉到“溃败”的迹象,而这样的事情在现代英超联赛中真难以置信。

“穆二期”的崩盘确实让人感到惊讶

“上赛季,我们正在打造些什么。这个赛季我们有职业道德,团队精神,我们新签下的一些球员给了我们以前没有的特质。我为他们感到高兴,因为我们得到了我们应得的。我来对地方了。阿布先生要我待多久,我就待多久。他赢得了一切。如果他要复制(他赢得的奖杯),他需要一个大房子。”

——穆里尼奥在2015年5月3日,切尔西1-0击败水晶宫之后说道。

“穆二期”球队下滑的速度,真的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为了理解那段时间切尔西的溃败,似乎还得从他们之前夺冠开始说起。

2013年,离开球队6年之后,穆里尼奥回到了切尔西,他抛弃了“特别的一个”的老套路,发表了一些不是那么吸引人,但同样大胆的言论。他在就职新闻发布会上说道:“如果我们没有(赢得联赛),但在第一个赛季表现出了进步,表明我们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那么我们将在第二个赛季获得冠军。”

尽管穆里尼奥这样的言论让很多人都“翻起了白眼”,但他显然不是夸夸其谈。

穆里尼奥接手的切尔西,缺少的是“球权”。这个词是切尔西不敌水晶宫之后,穆里尼奥在记者的记事本上潦草写下的。同时,这也就是切尔西的引援策略。

同样身为门德斯客户的迭戈-科斯塔,从马德里竞技转会加盟切尔西。穆里尼奥还利用自己儿子青年队比赛的机会,找到法布雷加斯进行“自我推销”,说服这位西班牙中场从巴塞罗那回到伦敦。

玛丽娜-格拉诺夫斯卡主持了这两名球员的转会谈判。作为一个专注于引援的部门,他们的工作非常有效。两名球员的转会费加起来差不多6000万英镑,而且每一分钱都花得很有价值。这对搭档在切尔西首赛季的上半程,确实为球队提供了不少进球和得分机会。

在赛季中段之时,切尔西的势头被遏制住了,尤其是在客场3-5输给了热刺。对于客战输给热刺,可能穆里尼奥会受到一些指责。因为他在比赛之前改变了常规,让球员们在新年前夜有更多的时间和家人们待在一起。他推迟了球员集合的时间。球员们在家里多待几个小时,使得切尔西球员们在凌晨一点左右才报到——球员的生物钟被打乱了,他们对阵热刺之时表现显得迟缓,并最终导致了失利。

“在球队计划周密完善的情况下,即便是看起来最无关紧要的偏差,也可能会导致计划失衡。”当时的一位内部人士告诉The Athletic记者,“穆里尼奥这样的做法看似帮助了球员,但可能事与愿违。面对沉沉痛的失败,他的反应是将所有人拉得更紧密,避免接下来再度冒险。”

穆里尼奥也是一名注重球队氛围的主教练

在接下来的连续不败战绩中,饱受伤病困扰的切尔西顽强地朝着五年来的首个冠军奖杯迈步,而穆里尼奥的球员们则鼓起了勇气。所有人都希望穆里尼奥能够加强自己的工作,鞭策球队进一步提升水平。但实际上,葡萄牙人走向了另外一条路。在场的人回忆起训练场纪律的“放松”,主教练讲笑话,在走廊里拥抱球员,并放松了内部对轻微不检点行为的罚款。当被问及原因之时,穆里尼奥只是表示,球员已经承受足够大的压力了,而且他们距离成功如此接近。他解释道:“我不能让任何人崩溃。”

当切尔西以冠军姿态冲过终点之时,对手球迷嫉妒地抱怨,称他们是“无聊的切尔西”——穆里尼奥称这些言论是“车队经过时的犬吠”——但当时的切尔西无疑是联赛中最好的球队。他们能够将坚守住自己的位置,并绽放出光芒。无论是阿森纳、曼城、曼联,还是热刺,他们都紧追着切尔西,但没有一支球队能够比得上穆里尼奥的球队,他们没有切尔西那种效率,那种连贯性。

当水晶宫在斯坦福桥球场被击败,切尔西确认联赛冠军头衔之时,整个赛季他们一共只落后了171分钟。没有其他球队能够与他们的17场零封纪录相匹敌。切尔西上下都展现出了一种动力和坚定不移的信念,一种超越球员的团结。医疗部门的努力确保了特里的健康——尽管特里一直受到背部伤病的困扰,但他仍然是球队三位常备首发球员之一,打满了联赛的每一分钟。PFA年度最佳球员阿扎尔则是另外一位联赛(几乎)满勤的球员。此外,切尔西阵中有11名球员,至少在24场联赛中首发——没有哪支球队在那个赛季联赛中的首发阵容如此固定。

在穆里尼奥的带领下,冠军成为了切尔西的“家常便饭”。这位三度夺得英超冠军的主教练在率队击败水晶宫之后,平均34场比赛就能够帮助球队赢得一座冠军奖杯。此前效力于温格和瓜迪奥拉麾下的法布雷加斯说道:“他比我之前合作过的任何教练都更有优势。这种心态体现在每一次训练之中。在每一场比赛中。每个人都认为我们有一套强大的阵容,但我们没有。不过穆里尼奥知道如何管理一个球队。”

“当你一个赛季能够踢60场比赛之时,一个教练每三天就激励一名球员……这并不容易。他不会让自满情绪蔓延。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他能在自己职业生涯中赢得如此多的荣誉。”

穆里尼奥再度率领切尔西夺冠,其实过程并不容易

“当我赢了,我想再赢一次。我的奖牌放在家里的一个抽屉里,因为我感到了无限的动力。当你在球场上看到我的球员之时,你会清楚地发现有两三名球员可以做得更好。我不知道表现为什么会下滑。我对每件事情都没有答案。但我会接受这样的现实吗?抱着双臂,坐在一张漂亮的椅子上,平静地等待表现水平恢复?不会这样。我必须努力,做出反应,分析。如果球员的状态不适合做出更多的贡献,我就必须做出改变。”

——穆里尼奥在2015年8月29日,主场1-2输给水晶宫之后说道。

夺冠之后的风暴,源于那个夏天的一系列事件。本来在疲惫了一个赛季之后,球员们应该得到好好地休整,但他们在战胜桑德兰后不到一周,就前往曼谷参加了一场与泰国全明星的友谊赛。而在三天之后,又在83598名球迷面前,迎战悉尼FC。

尽管繁忙的季前赛,让穆里尼奥做出了推迟季前测试的时间(推迟到了7月14日),但在测试结束的24小时内,他们又不得不再次启程,前往蒙特利尔的训练营,并参加了三场季前赛——国际冠军杯的比赛。

看起来就就是在这个时候,计划已经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穆里尼奥一直都喜欢在美国度过季前赛,他在自己最喜欢的比佛利山庄酒店里很放松,在日落大道附近,让他的球员们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原始训练场上进行训练。不过,在这趟横跨大西洋的旅行中,切尔西实际上是住在加拿大边境的蒙特利尔,往返于比赛场地:纽约红牛在新泽西,巴黎圣日耳曼在北卡罗来纳州的夏洛特驻扎,而巴塞罗那在华盛顿特区。

切尔西所使用的设施也不是特别豪华,而且周边还是建筑工地。记者们在比赛开始之时抵达球队的基地,还发现伊万诺维奇躺在接待处的临时床上做按摩。

穆里尼奥意识到情况远非理想。他喜欢用一些恶作剧来缓和季前赛过程中的沉闷气氛。此前,切尔西在奥地利进行训练之时,他和教练组成员们一起发动了“水弹袭击”,而且这样的“课外活动”一直持续了整整两周时间。然而在蒙特利尔,穆里尼奥为了振奋球队精神,走到了一个新的极端。

他的恶作剧需要一个“受害者”,这无疑让切尔西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成为了最理想的对象。在那次旅行的早期,主教练在训练场地一侧安排了8把“飞行配置”的椅子。

穆里尼奥会想办法调节球员的情绪

穆里尼奥让整个队伍站起来,看着他给七个人分配座位,包括特里和法里亚,最后他让切尔西电视台的主持人李-帕克坐在中间。当球员们认为这是一种团队凝聚力的训练之时,穆里尼奥站在“临时驾驶舱”前,发布了一系列指令——“向左倾斜”、“向右倾斜”、“攻击六点钟方向的强盗”——这八个人都忠实地执行了穆里尼奥的指令。

不幸的是,李-帕克在酷热的天气里穿着衬衫,打着领带,所有在场的人都自开着玩笑。随着训练强度的增加,在穆里尼奥的指示下,西尔维诺从外围慢慢走了进来,将一桶冰水倒在了毫无防备的李-帕克身上。可怜的李-帕克被告知,他的遭遇被视为一种荣誉。一位在场的球员表示:“但这实际上,是穆里尼奥给球员们带来些许轻松的方式。季前赛的强度很高,它必须是无情的。穆里尼奥偶尔也会意识到需要放松一下紧张的气氛。”

作为联赛卫冕冠军,切尔西回到伦敦之后,只有整整两天的时间来准备社区盾杯的比赛,最终疲惫的他们输给了阿森纳。那场比赛,也是温格在过去11年14次交锋中,第一次击败穆里尼奥所执教的球队。另一场主场迎战佛罗伦萨的比赛,则安排在社区盾杯比赛的几天之后,密集的赛程,让切尔西在整个季前赛中有了完全混乱的感觉。

切尔西“萎靡不振”的情况一直延续到了新赛季开始。他们进入新赛季之后,很快就发现自己处于联赛中游的位置。尽管卫冕冠军新赛季刚开始所处的位置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但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们似乎从未真正恢复过来。

揭幕战中,斯旺西两度在斯坦福桥扳平比分,而库尔图瓦因为对戈米斯的犯规而被罚出场外。随后,切尔西的情况也不是那么理想。穆里尼奥执教球队的第177场比赛,特里首次在比赛中被替换下场。执教球队的第200场英超比赛中,球队主场输给了水晶宫。

被水晶宫逆转的比赛,使得穆里尼奥公开质疑球员的态度。而切尔西在新赛季沉闷的开局,也散发出了危机的气息。

夺冠之后的那个赛季,切尔西的下滑令人惊讶

“压力?难民才有压力。我喜欢我的工作。虽然这场比赛的结果是我职业生涯中最糟糕的,但执教切尔西是我的荣幸。我没有感到压力。结果与我的素质和地位不相匹配,但我应付得很好。我是最适合这份工作的人。”

——穆里尼奥在2015年9月12日,球队1-3输给埃弗顿后说道。

在古迪逊公园球场,穆里尼奥在球员通道里显得十分落寞。

切尔西29年来在顶级联赛中最糟糕的开局损害了他的骄傲。“金钱不能买到我的爱”的口号响彻了球场。假的50英镑钞票散落得到处都是。

那个夏天,切尔西对斯通斯提出了三份报价,报价从2000万英镑到2600万英镑,然后提到了3000万英镑。在球员递交转会申请后,每个人都认为切尔西会提供第四份报价,那可能是一份至少3500万英镑的报价,但埃弗顿主席比尔-肯赖特的介入,让这场拉锯战停了下来。他和主教练罗伯托-马丁内斯会见了斯通斯,并说服他留在了古迪逊公园球场。在转会截止日前,埃弗顿发表声明强调这位21岁的后卫是球队的非卖品,并“仍将是我们一线队中非常有价值的一员”。

如果2014年切尔西在转会市场上的效率,是他们夺冠的关键,那么他们在一年后在转会市场上的行为,肯定是导致赛季初混乱的关键。

尽管从纸面上来说,切尔西在那个夏天的引援,还是“对位”的——租借而来的法尔考,填补了德罗巴的位置。库尔图瓦因伤休战三个月的情况下,贝戈维奇接替了切赫的位置,得到了展现自我的机会。费利佩回归马竞,年轻的巴巴被寄予厚望。但说实话,这些都算不上什么重磅交易。围绕格列兹曼、科克、博格巴和斯通斯的转会报道漫天纷飞,但这些传闻始终都没有变成现实。

当然,切尔西从曼联手中抢下佩德罗,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在签下佩德罗之后,穆里尼奥说道:“你可以问为什么我们不像去年那样在季前赛开始前进行转会运作,但这并不是因为我们不想做。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这一刻,我们受到了一些限制。”

在这种情况下,切尔西在夏季转会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大手笔交易。竞争对手都在积极引援,但意识到财政公平问题的切尔西显然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他们坚信自己所培养出来的年轻球员。他们认为自己已经拥有了一支冠军球队,增加一到两名像佩德罗这样有才干的球员,可能就足够了。

切尔西曾多次报价斯通斯,但都没有成功

说实话,签下斯通斯对于当时的切尔西而言,确实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穆里尼奥也是真的希望能够做到这一点。

一旦斯通斯不在切尔西的引援考虑范围之内,切尔西立马就开始试探泽尼特的加雷、摩纳哥的阿伊梅-阿布德努尔、巴黎圣日耳曼的马奎尼奥斯、毕尔巴鄂竞技的拉波尔特和罗马的马诺拉斯。只可惜最后切尔西签下的两位中后卫新援,并非上述名单中的一员,且两位新援加起来只不过代表切尔西出场一分钟。

迈克尔-赫克托最终以400万英镑的价格加盟雷丁。这位24岁的球员和穆里尼奥在科巴姆训练基地的食堂里有过一个短暂的相遇。他告诉The Athletic记者:“他只是说,他将密切关注我的进步,我应该努力工作。”

塞内加尔国脚吉洛鲍吉此前已经被切尔西球探部门考察了两年,并最终以270万英镑的价格从南特转会切尔西。可他顶多算是一个经验相对丰富的球员,而且很多时候都只是在球队四线作战之时扮演替补的角色。

事实上,他的水平远未达到穆里尼奥的需求,而且葡萄牙人显然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如果要说吉洛鲍吉在切尔西留下了什么,或许就是他在联赛杯对阵沃尔索尔之时替补出场的60秒。次年一月,他被租借去到了不莱梅。随后,他在夏天以800万英镑左右的价格,被送去了桑德兰。

吉洛鲍吉其实根本就没有达到穆里尼奥的要求

“我对我的医务人员不满意,因为即使你是一名医生或者秘书,你也必须理解比赛。你必须知道你少了一名球员,如果你去球场协助一名球员,那么你必须确定他有严重的问题。我敢肯定阿扎尔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他被撞了一下,而且很疲惫。我的医疗部门在定位球后,只给我留下了8名健康的(外场)球员进行反击。”

——穆里尼奥在2015年8月8日,球队战平斯旺西之后说道。

伊娃于2009年加入切尔西。她曾在比沙姆修道院的英国奥林匹克医学研究所的重症康复中心工作,然后参加了英国体育部门的训练项目,因此受到了高度尊重。在斯坦福桥,在一连串一线队教练的帮助下,伊娃成为了替补席上的常客。到2014年,她晋升成为助理医疗总监。

2015/2016赛季揭幕战当天晚上7点20分左右,切尔西在伤停补时阶段依旧没有与斯旺西拉开比分差距。客队队长阿什利-威廉姆斯将阿扎尔撞倒在地。主裁判奥利弗向阿什利-威廉姆斯出示了黄牌,并在两度确认后,要求切尔西队医进场。

第一个跨过边线的是队医乔恩-费恩,伊娃紧随其后——一旦主裁判要求队医进场,他们就有义务照顾受伤的球员。

穆里尼奥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自己的技术区域边缘,他花费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一旦发现问题,他就爆发了。他两次对着自己的工作人员愤怒地大喊,好像是要将他们叫回来。然后他转身大喊“filho da puta”,不过会说葡萄牙语的伊娃在自己的声明中简称,她听到的原话是“filha da puta”(带有性别歧视的言论)。

随后,穆里尼奥对回到场边的伊娃继续宣泄着自己的愤怒。相较之下,乔恩-费恩在走回座位之时,尽量避免与穆里尼奥有目光接触。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切尔西主帅亦继续指责这两人的“冲动和幼稚”。

说起来,穆里尼奥有一个奇特的,而且算得上相当冒险的习惯。他会对那些实际上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的人进行尖锐的批评,这一切都是为了刺激那些观看比赛的人,让他们自己的想法变得更有价值。身边的人显然意识到,穆里尼奥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勃然大怒,或者至少从经验中知道,这种事情时不时会发生。这些都是更衣室里公开的秘密,不管他们认为穆里尼奥的反应有多么不公正,身处“火线”的人都必须公开接受,毫无怨言。私下里,穆里尼奥会解释,甚至会道歉。但在其他人面前,必须是默许。他要求完全的忠诚。

穆里尼奥与女队友伊娃之间的矛盾,只不过切尔西问题的一个缩影

那场比赛之后,伊娃在Facebook上发表了第一个关于这一事件的公开言论,她感谢“广大公众的大力支持”,这就无异于火上浇油。第二天,伊娃被告知不再参与一线队的工作,只会以“调整后的角色”返回工作岗位。乔恩-费恩也被排除在一线队工作之外。穆里尼奥坚持说,这两名工作人员离开一线队,就是他的决定。

乔恩-费恩忍受着自己的命运,但伊娃在9月离开了球队,并在10月底对切尔西发起了一项解雇和违约诉讼,同时她还以所谓的性别歧视和骚扰为由,发表了一些关于穆里尼奥的文章,声称他的态度与行为,是促使自己离开的原因。

这一事件给伊娃的生活留下了难以抹去的伤疤——她离开切尔西之后,在网上收到了死亡威胁——也给穆里尼奥和他团队的辛苦工作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

尽管工作人员表示,这样的情况并没有真正影响穆里尼奥的工作,也没有改变他在球队内部的权威。但事实上,穆里尼奥这样的操作,看起来并无必要,而且这样的举动肯定会让他失去外部盟友的支持。

经过英足总的调查,穆里尼奥排除了使用歧视性语言对待队医的嫌疑,但英超联赛主席格雷格-戴克更坦率地表示,穆里尼奥表现出了“他个人判断和公开行为的失败”,应该道歉。仲裁法庭第一天提出的基本论点实际上表明,双方的猜疑和不信任由来已久。伊娃的律师时候,切尔西缺乏女性更衣室,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球队的套装,而且“同事们经常露骨的性评论”。

“这是一个关于两个雇员的故事:一个好的,一个坏的。”律师们在他们的开场陈述中表示,“坏员工会迫使好员工放弃自己的理想工作,而雇主也没有采取任何错失来组织。好员工履行工作职责,坏员工会斥责,性骚扰和搞降职。”

球队的法律团队则辩称,伊娃这是在“挑衅”,并质疑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提出歧视性语言的指控。他们甚至声称,早在揭幕战当天所发生事件之前,她就“越来越专注于塑造自己的形象”。

公开听证会预计将持续两周,其中包括对葡萄牙人说脏话的确切含义进行细致入微的研究。穆里尼奥和切尔西主席布鲁斯-巴克、格兰诺夫斯凯亚都将出庭作证。伊娃将在诉讼的第二天开始作证。不过,当天早上切尔西的法律团队开始就和解进行谈判。在双方重新进入法庭前,会谈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切尔西和穆里尼奥的代理律师丹尼尔-斯蒂利茨宣布,双方已就保密条款达成协议。

切尔西在当天晚些时候发表的一份声明中写道:“球队对导致伊娃离开的情况表示遗憾,并对她和她家人所造成的痛苦毫无保留地道歉。我们希望正式声明,伊娃冲入赛场之时,既遵守了比赛规则,也履行了她作为医生对球员的责任,将球员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伊娃总是将球队球员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伊娃是一名非常称职的专业运动医生。她是球队医疗团队的一名重要成员,我们祝愿她在未来的职业生涯中取得成功。”

“穆里尼奥也感谢伊娃作为一线队医生所展现出的卓越态度和无私支持,并祝愿她事业成功。”

作为协议的一部分,伊娃放弃了她关于性别歧视和性骚扰的指控。她现在是伦敦某运动医疗集团的一名运动医生。而乔恩-费恩在2016年3月重新回到了替补席,他仍然是球队的首席康复专家之一。

穆里尼奥最终被排除用歧视性语言对待伊娃

“有一种动物将头伸进地里……鸵鸟。在糟糕的时候,你不能这样做,只是等待更好的时刻到来,或者等待问题自己解决。你犯了错,你在一个糟糕的时刻,不要逃避,抬起头,面对问题。说话,工作。对我来说,就是这样。”

——穆里尼奥在2015年10月3日,率队客战南安普顿之前说道。

一位曾在切尔西与穆里尼奥一起工作过的消息人士表示:“当穆里尼奥的统治结束时,你会有一种疲惫的感觉。只有当你不在状态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他给每个人带来的压力。他是算计好的,有策略的,我们对抗世界,所有的目的是为了创造一个胜利的团队,而你必须紧随脚步。”

“有时候你并没有意识到——他并不是在强迫你做你平时不会做的事情。只是,每天都有一些事情发生。它从不停止。”

当切尔西似乎要重振那年秋天的状态之时,却又一次跌倒在地。9月中旬主场对阵阿森纳的比赛中,迭戈-科斯塔展现出了昔日的状态——那种咄咄逼人、最具挑衅意味的状态——帮助球队击退北伦敦球队。然而在这场比赛中,迭戈-科斯塔还因为一些粗暴的动作,最终被禁赛三场。

在没有迭戈-科斯塔的情况下,切尔西对阵纽卡斯尔的上半场比赛并不理想,穆里尼奥在中场休息之时指出表现“非常糟糕”的球员。他说:“球员身体上没有问题,战术上也是一样的。显然,是一些人的态度出了问题。当你遇到那些在动机、愿望和承诺方面态度不稳定的人,你就会付出代价。”

比赛中,他们表现出了一些迟来的勇气,弥补了两球落后的差距,让他们在7场比赛仅得8分,积分榜仅位居15位的情况下,找到了一些乐观的理由……但几天后的欧冠比赛中,他们面对穆里尼奥的老东家波尔图,再一次败下阵来。

那场比赛,穆里尼奥让阿扎尔和马蒂奇轮休,将雷米、奥斯卡和法尔考留在科巴姆训练基地,希望他们能够在训练中展现出更好的状态。谁受到了惩罚,谁得到了亟需的休整,其实没有人说得清楚。的确,球队管理层似乎越来越困惑与如何激发球员们的潜在能力。

这对工作人员来说,也是全新的体验。穆里尼奥、法里亚等人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他们被要求去激励一群身价高昂、有天赋的精英球员。不知怎么的,他们迷失了方向,似乎无法恢复失去的节奏。在球场上,战术也很少会发生变化穆里尼奥的团队在萝卜与大棒之间徘徊,他们鼓励完后,又进行责备,再鼓励。但这样的操作收效甚微。

虽然穆里尼奥也会想办法利用一些恶作剧,改善球队的情绪问题,但球场上的不一致和情绪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

阿兹皮利奎塔说道:“我们不习惯这种情况。事实是,我们甚至不习惯连续输掉两场比赛,所以这在心理上是一个新的挑战。”

在切尔西遭遇困境之时,穆里尼奥的激励手段似乎也失效了

此时的切尔西多么渴望天生的领袖,那种曾是“穆一期”伟大的切尔西球队核心的领袖,那种能够在球队架构中提升水准的领袖。然而,此时特里的出场时间并不稳定,他已然不再是那样强大的领袖了。兰帕德已经离开很久了,而切赫和德罗巴,他们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了,并最终在夏天离开了球队。伊万诺维奇状态的下滑,似乎也就是当时切尔西集体状态的一个缩影。

“穆里尼奥告诉我们,足球中最艰难的赛季是你赢得冠军之后的那一年,因为其他人都有额外的动力去击败你,但即便如此,我也无法正确地解释这种情况。”伊万诺维奇说,“一场接一场,我们无法应对成为英超冠军所带来的压力。也许我们在前几年失去了一些领导地位。也许这是部分原因,因为球队里没有任何其他根本的变化。我们失去了对比赛和思想的控制。我们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佩德罗在巴萨一直都享受着胜利,但他在陌生的环境中迷失了方向。法布雷加斯后来声称,作为一个团队,“我们只是忘了踢球”。加里-卡希尔说:“我们在战术上迷失了方向,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朝着不同的方向。我们都遇到过不同的情况:不管你是否在比赛,这样或者那样……各种各样的干扰都是不健康的。当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致只是,这是最困难的事情。人们说得好像某天你一觉醒来,突然间,你成为了一个普通的球员。事情不该这样的。”

输给波尔图之后,穆里尼奥召开了一系列的球队会议,球员和工作人员公开谈论了球队的缺点。人们的希望是,这些会议可能有助于消除误会,人们将认识到必须提高标准。

然后到了对阵南安普顿的比赛。人们都期待着迎战焦头烂额的南安普顿,会是切尔西恢复状态的好时机——威廉的进球,也一度强化了人们这样的情绪。然而,随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灾难性的。马内、史蒂文-戴维斯和佩莱展现出了令人惊讶的能力,他们控制住了中场,不断撕扯着切尔西的防线。

球迷们用嘘声回应穆里尼奥换下威廉的操作——尽管威廉在中场休息之时表现出了不适,但观众并不知道威廉被换下的原因——马蒂奇是在中场休息之后被替换上场的,但28分钟之后便被替换下场。

1-3的比分使得切尔西遭遇37年来最糟糕的赛季开局。

“我不逃跑。我不可能辞职。如果球队想要解雇我,那么就解雇我。因为我并没有逃避自己的责任。为什么?因为切尔西没有比我更好的主教练了。这个世界上和我同级别的主教练也有很多,但都不如我。所以我不会逃跑。”

“我希望我的球队得到最好的,那就是让我留下来。上赛季我们是冠军的时候,我说过我会一直留下来,直到老板和董事会想让我离开。我会一直待下去,直到老板或者董事会告诉我:‘穆里尼奥,够了。’我夺冠的时候就这么说过。在球队排名第16位的时候,我也这么说。”

“这是球队开始上的关键时刻。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如果球队解雇我,他们就是在解雇这个球队有史以来最好的教练。这再一次表明,如果球队成绩不好,主教练就是有罪的。这是人们在过去十年里从切尔西得到的信息,所以现在是人们承担责任的时刻。我们需要团结一致。是时候让球队以不同的方式行事了,以稳定和信任的姿态示人。”

困境之中的穆里尼奥,依旧展现出了难得的自信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冒险。我只是很高兴我没有电子标签,但我认为离那不远了。我还认为,在我们今天生活的世界里,(被罚款)5万英镑绝对是一种耻辱,而遭遇禁令的可能性也绝对令人震惊。”

——穆里尼奥在2015年10月中旬,新书发布会上说道。

阿布站在斯坦福桥西看台的看台上观看了那场对阵南安普顿的比赛。离开之后,阿布召开了董事会会议,讨论球队如何继续。球队高层坚持认为,老板会完全致力于留住球队历史上最成功的主教练。一位消息人士告诉The Athletic记者,当晚在场的人感觉,即使切尔西继续下滑,球队降级——他们当时只距离降级区4分——阿布的本能仍然是留住葡萄牙人,并给他机会去扭转局面。

在那个阶段,在球队好战的名声面前,表现出对穆里尼奥的支持是必要的,这促使阿布采取了前所未有的行动。董事会在48小时后发表了一份57个字的声明,公开支持他们的主教练。

“球队想明确表示穆里尼奥将继续得到我们的全力支持。就像穆里尼奥自己说的,结果还不够好,球队的表现必须提高。然而,我们相信自己有一个正确的主教练来扭转这个赛季的局面。他有一个团队来做到这一点。”

这一声明让流言一度消停了下来,甚至可能有助于集中球队内部的思想。球员们排着队公开支持“四面楚歌”的主教练,每个人都驳斥了更衣室里气氛混乱的说法。

穆里尼奥说:“贝戈维奇说:‘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好的教练。’祖马也说了同样的话。特里说:‘我们有我们想要的教练,他可以帮助我们扭转目前的局面。’迭戈-科斯塔说:‘如果你问世界上的每一个球员,他们都会给出相同的答案,他们愿意与三名主教练合作,而其中之一就是穆里尼奥。’”

“还有谁?法布雷加斯,同样如此。拉米雷斯,一样的。洛夫图斯-切克,一样。加里-卡希尔,也是如此。阿扎尔,也说了类似的话。所以我想‘叛变’一定是……巴巴干的?还有谁?吉洛鲍吉吗?法尔考吗?奥斯卡吗?所以这四名球员在周六肯定不会出场比赛。”穆里尼奥这段话笑起来有点儿假,但至少他还保持着幽默感。

然而,即使全世界都在接受切尔西的信任投票,这位主教练也因熟悉的问题受到了攻击。

英足总指控他行为不当——就在球队对他信任度下降的同一天——英足总抓住了他在输给南安普顿之后所发表的不当言论。这为穆里尼奥带来了5万英镑的罚款和一场禁赛——英足总不相信财政处罚足以起到震慑作用——穆里尼奥形容这样的处罚是“耻辱的”,他立即提出了上诉。

穆里尼奥曾多次因为自己的不当言论,遭到英足总的处罚

即便此前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在马蒂奇被罚下的那场,对阵西汉姆联的比赛中,穆里尼奥亦没有放弃和裁判理论。

主裁判莫斯在助理裁判和第四官员的支持下,向最新的纪律委员会详细说明了穆里尼奥“正在等待我们,他显然很激动,并开始积极询问上半场的决定”。

莫斯邀请他和西汉姆联的西蒙-萨顿一起到了自己的休息室。“穆里尼奥问我关于一次铲球(马蒂奇被罚下的那一动作),一次越位(法布雷加斯的进球被吹)和一次门线解围(祖马)的事情。我对他的问题作了简短的回答。在这之后,我让他离开了我的休息室。”

“他拒绝了。我又问他,在他再次拒绝之后,我请萨顿护送他离开了房间。在这一问题上,穆里尼奥变得非常具有侵略性和活力。他喊道;‘你们这些该死的裁判,太软弱了……温格对你们的看法是正确的。’你们太×的软弱了。由于他的行为,我建议穆里尼奥在下半场不要出现在技术区域。”

最终,穆里尼奥看着自己的球队以1-2的比分落败。卡罗尔在比赛中攻入制胜进球的同时,穆里尼奥在看台上的身影显得如此孤独忧郁。

由三人组成的纪律委员会对穆里尼奥处以4万英镑的罚款——自2013年回归英格兰足坛之后,穆里尼奥已经因为各种不端行为向英足总支付了14.1万英镑——并对他进行了一场禁赛的处罚(11月第一周客战斯托克城的比赛)。而且如果那场比赛,切尔西大巴停在不列颠尼亚球场,而穆里尼奥留在大巴上,他也会遭遇进一步的处罚。最终,穆里尼奥留在了克鲁大厅酒店——赛前一晚,切尔西就住在这里。

虽然在那场比赛中,切尔西也有着不错的表现,但最终还是0-1输掉了比赛。这是他们12场比赛中的第7场失利。信心早就消失了。

穆里尼奥似乎承受了自己难以承受的压力,但他依旧试图让自己清醒。除了糟糕的比赛成绩之外,他的父亲还因为脑溢血不得不接受手术。在切尔西战胜莱斯特城之后,他立马乘坐私人飞机回到了里斯本。

尽管在科巴姆训练基地和穆里尼奥在一起的人坚持认为,穆里尼奥从来没有让担忧影响到他的日常工作,但无论如何,穆里尼奥在前进的道路上确实显得有些挣扎。

训练基地的工作人员机智且富有同情心。穆里尼奥很少被媒体问及父亲的健康状况,媒体都知道但他们一致认为并没有必要去谈论这个话题。

葡萄牙人表示:“我父亲在手术后两次中风,当时情况非常危急,但他战胜了病痛。”尽管穆里尼奥还保持着恶作剧式的幽默,但他的情绪还是很清晰的。他说:“负面情况一直持续到了9月份。但在过去几周里,康复情况是惊人的。上个月有了好消息。”

“我知道什么是生活。我知道,最重要的是家庭。家庭的力量就在于:显然,你的内心感受到了一切,但它让你专注于工作,你的职责。现在我妻子比我更常去葡萄牙,她不敢相信父亲的身体有多好,有多强壮。这一切都与家庭有关。家庭在我这里还是排在首位的。”

穆里尼奥并没有因为家庭的问题,影响到在切尔西的工作

“我为这两场比赛工作了四天。我准备了与对手有关的一切。我确定了他们几乎所有进球的四种动作。我的球员们在过去三天的训练中得到了这些信息。但是,就这四个动作里,他们进了两球……我感觉我的努力被辜负了。一种可能是因为我上赛季干得太出色了,将球员带到了超出他们水准的状态,现在他们已经无法保持这种水平了。”

——穆里尼奥在2015年12月14日,切尔西1-2输给莱斯特城之后说道。

最终,莱斯特城夺得了冠军,这支球队的夺冠就如同切尔西的下滑一样令人惊讶。

在禁赛之后,穆里尼奥又掀起了新的“风波”。穆里尼奥将矛头指向权威人士——这已然成为一种常态。尽管穆里尼奥一直在否认将帅失和的问题,但旁观者们越来越相信,缺乏状态和自信的本质是缺乏努力。

切尔西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输给了苦苦挣扎的诺维奇。尽管他们在欧洲赛场上4-0特拉维夫马卡比,取得客场胜利,但也难免引起争议。迭戈-科斯塔自1月中旬以来,为球队出场的29场比赛中仅攻入7球,而对阵特拉维夫马卡比的上半场,阿扎尔也没有送出真正具有威胁的传球。穆里尼奥在边线做出了激烈的反应,尽管法里亚试图让他冷静下来。迭戈-科斯塔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拒绝了奥斯卡和特里的劝说,并在球员离场之时做出了友善的回应。

“在比赛中,我隔着一段距离告诉他,我对他的跑位不满意。”穆里尼奥说道,“他还跟我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中场休息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没啥问题。”

迭戈-科斯塔在随后与热刺的那场比赛中替补出场,而且他再次成功吸引了人们的注意。热身之时的他是如此懒散,而身边的吉洛鲍吉、洛夫图斯-切克都在积极热身。

尽管连续三场不失球,在对阵热刺的比赛中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下一场失利已然在等待着他们。伯恩茅斯作为升班马,此前只不过在斯坦福桥球场踢过一场比赛——1989年之时。同时,此时的他们也是排名在切尔西之后的六支球队之一。

然而在那场比赛中,伯恩茅斯通过格伦-穆雷攻入了比赛唯一进球——尽管穆里尼奥一直在大喊越位。赛后在更衣室内,这位绝望的教练问球员:“你们是想杀了我吗?”球员们则报以沉默。

迭戈-科斯塔的状态在“穆二期”后期也出现了问题

萝卜加大棒的策略不再奏效。没有什么可以做了。即便如此,穆里尼奥的本能可能是坚持,而不是去转变。欧冠淘汰赛的资格将在接下来一周敲定,但切尔西的情况变得太糟糕了。自董事会为穆里尼奥投出信任票之后,球队的赛场表现实际上比之前的比赛还要糟糕。外界的看法是,穆里尼奥正在挑起与世界的冲突,不断出现的争议让球队相关人士越来越反感。

似乎每一天都会带来一些新的负面影响。最新的泄密事件与球队内部的泄密有关。他称这些泄密者为“老鼠”。穆里尼奥的妄想症暴露了。

对阵莱斯特城,阿扎尔在与瓦尔迪的对抗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赛场,切尔西在客场被击败了。切尔西排在联赛第16位,退一步就是降级区。穆里尼奥愤怒的说他的比赛计划(限制瓦尔迪马赫雷斯的计划)没有得到有效的执行,他在中场之时的谈话中使用了“背叛”这个词,并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再次用一次说到了“背叛”。

球队彻底崩盘了。

这样的情况是无法挽回的。

切尔西的工作人员和一线队在三天后聚集在科巴姆训练基地的餐厅里,享用他们一年一度的圣诞午餐。下午两点左右,有人注意到布鲁斯-巴克出现在了训练基地,并大步走向了一楼的一间办公室。主席给穆里尼奥发了短信,要求在庆祝活动结束后与其会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已然很明显,穆里尼奥似乎也已经接受了他的命运。

会面大约持续了10分钟。在穆里尼奥率队夺得英超冠军的227天后,续签四年新约后的4个月后,他被解雇了。

消息一经传出,媒体都涌向了科巴姆训练基地。甚至训练基地上空还有天空体育的直升机在盘旋。最终,穆里尼奥只能是在工作人员的掩护下,用“调虎离山”的方式,躲在汽车后备箱里,仓促地离开了现场。

最终,穆里尼奥以一种令人遗憾的方式离开了切尔西

后面故事就留给了埃梅纳洛。希丁克自夏天离开荷兰国家队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就业”。他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并准备在赛季结束前再次为切尔西“救火”。身为球队技术总监的埃梅纳洛眼前一亮,并试图向球迷们解释他的决定。

埃梅纳洛表示:“这份新合同清楚地表明,今天发生的事情不是一个筹备已久的决定。这是为了保护球队利益而做出的决定。虽然人们对为球队做出巨大贡献之教练寄予厚望,但事实上,球队正处于困境之中。结果并不好。主教练和球员之间的矛盾很明显,我们觉得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球队老板不得不为球队的利益做出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切尔西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球队之一,然而它只差一分就掉入降级区了。这显然不够好。任何热爱球队的球迷,任何与球队有关系的人,都能理解球队陷入困境中的时候,需要做什么。”

“现在球队中的球员,基本上是上赛季赢得联赛和联赛杯的球员。他们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在需要的时候流血流汗。他们按照指示行事,他们遵守主教练要求他们做的每件事。人们很容易做出判断(认为责任在球员身上),但球队不会接受这种推断。我们知道球员有责任站出来,证明所有人都是错的,并对球队做出的决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承诺,以努力让球队重新振作起来。”

在采访中,埃梅纳洛并没有提及穆里尼奥的名字。

相较之下,当切尔西和桑德兰的球员在两天后开始赛前握手之时,球迷们第一次齐声欢迎穆里尼奥的到来。当伊万诺维奇为切尔西拔得头筹,佩德罗为球队再下一城之时,球迷们再度欢呼。然后是“当我们烂成渣的时候,你在哪里”的呼声——这句话没有一点儿幽默的性质。

球迷打出的横幅上写着“羞愧地低下你的头”、“你让我们失望了”。其他人则要求解雇埃梅纳洛。法布雷加斯和迭戈-科斯塔也得到了人们“热情”的对待,并将他们两人和阿扎尔一并称之为“三只老鼠”——因为他们都没有展现出上赛季的状态。

穆里尼奥离开之后,希丁克再一次成为了切尔西临时主教练

在阿布的包厢里,希丁克一定想知道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他的身旁是切尔西的老板和德罗巴(切尔西曾希望德罗巴能够加入教练组,但没有成功)。最终,坐镇主场的切尔西以3-1的比分取胜。随后,希丁克作为临时主教练去到了更衣室,向他的球员们做了自我介绍。

希丁克,再一次投入到了“拯救切尔西”的工作之中,而他的到来或许能够推动某种形式的复兴。在他的带领下,球队在联赛中打出了一波15场不败的理想成绩。虽然他们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自信,但在韧性和稳定性方面都有了提升。面对巴黎圣日耳曼,切尔西再一次在欧冠联赛中出局,并且在最后最后12场比赛中仅收获了两场胜利,但考虑到前5个月的混乱局面,他们的情况还是能够接受的。

4月初,切尔西终于敲定了新任主教练的人选,率领意大利国家队征战2016年欧洲杯的孔蒂将加盟斯坦福桥球场。他代表了一个全新的开始,他将肩负起率领切尔西重回精英行列的任务。他们将与穆里尼奥的新东家曼联在积分榜上展开争夺。切尔西必须确保2015/2016赛季的情况只是偶然现象。一名切尔西高层说道:“那个秋天简直是地狱。”

从许多方面来说,意大利人的再次快速崛起同样令人难以置信。

(Armou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