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 克里斯-韦伯和约基奇有异曲同工之处?

从某种角度来说,克里斯-韦伯这个名字,算是“时代的眼泪”。对很多看过02国王的比赛、见证过“西部四个顶级大前疯狂内卷”的老球迷来说,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但对2010年之后才开始看球的新球迷来说,韦伯这个名字却显得颇为陌生,以至于在他入选名人堂的关口,人们才想起来,NBA历史上还有这样一位天赋爆表、一度能和邓肯、加内特和诺维茨基竞争联盟最强四号位的内线巨星。

韦伯第一年就在勇士成了场均17+9的年度新秀,在国王时期更是打出27+11的生涯巅峰,和迪瓦茨、白巧克力、佩贾,和后来加入的迈克-毕比一道,成功践行了阿德尔曼教练的“普林斯顿体系”,一时间吸粉无数。但命运似乎总喜欢和韦伯开玩笑,国王最巅峰的两年,连续被OK湖人淘汰出局,顺便让2002年的西决成了一桩口水颇多的公案。虽然直到今天还有人津津乐道于霍利的弧顶三分、裁判的争议吹罚,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支国王队在大众眼里的辉煌,就此止步于2002年初夏。

在那之后,绵延的伤病和主力更替让韦伯愈发力不从心,2003年次轮对阵小牛,韦伯只打了两场就砍下55分,但从第三场开始就因伤缺战,国王也因此被小牛七场淘汰;2004年的次轮第七场,韦伯面对24+15的加内特,只打出了18+8的场均数据,最后一场抢七战更是让加内特砍下32分21篮板——那个赛季,韦伯只打了23场常规赛。

看过韦伯比赛的人都会惊叹于他的天赋异禀,身为2米06的标准四号位,韦伯的运动能力几乎让人想起大卫-罗宾逊,靠着顶级的跑跳能力,他愣是把“下快攻”玩成了自己的特长;另一方面,在运动能力之外,韦伯还有着一手出色的终结手感,他职业生涯的长两分跳投命中率高达42%,还一度投出过44%的三分准心。尤为可贵的是,韦伯并没有变成风筝型四号位,就算在那个内线强人林立的时代,他的低位进攻本领也能排进联盟顶级水准。无论是标志性的转身抛射,还是翻身突中路上篮,还是走底线强硬终结,亦或是如小前锋一般的面框运球、干拔,韦伯的攻击范围和手段,无论在哪个年代都属罕见。更可贵的是,他还有一手四号位顶级的策应传球能力,韦伯的中轴价值,也是那支灵动的国王不可或缺的一环。

但,这就是造化弄人的无奈之处。天赋如此异禀的克里斯-韦伯,生涯14年有11个赛季场均得分20+,但一共只入选了5次全明星和一次一阵。在战绩层面,韦伯一共只打进过两次西决,一次02年,另一次则是2007年的活塞,33岁、场均11分的韦伯,和汉密尔顿、普林斯、华莱士和比卢普斯们一道,见证了詹姆斯的第一次“杀神时刻”。

关于韦伯的坎坷命运,人们已经讨论了十余年,他的玻璃人属性固然是重要原因,但常年依赖中远投、季后赛水平低于常规赛、关键场次不够大心脏,也让韦伯成了卡尔-马龙那样的悲剧存在。命运总是保持残酷的公平,门和窗户不会同时敞开。

没见过韦伯打球的当代球迷也不用遗憾,现在的NBA就有一个与韦伯颇为类似的内线球星——约基奇,你尽可以把他当成白胖充气版、运动天赋几乎全部洗成组织天赋的克里斯-韦伯。

倒不是什么博人眼球的暴论,约基奇也同样是组织策应能力顶级、射程覆盖到三分线、进攻手段丰富到可以开武器库的华丽内线(而且两人的防守也都不算顶级)。

与出道就迅速进入巅峰的韦伯相比,约基奇并不算一鸣惊人,他直到次轮才被掘金选中,到第三年才彻底坐稳首发位置。马龙教练在他和努尔基奇之间犹豫了一个多赛季,才正式决定以他为核心建队。但是到第四年,约基奇就打出20+11+7的全面数据,提前预定了未来数年的全明星首发席位。

无需赘述约基奇有多强、数据有多华丽、进攻有多赏心悦目,在这个外线为王、前锋称霸的时代,他作为一个跑跳能力并不出众的肥宅五号位,硬是把掘金带成了季后赛强队,甚至当选了上赛季的MVP。这份带队能力和基石价值,着实让一众内线羡慕不已。

更有意思的是,受限于当代无限换防、夹击轮转愈发频繁的防守策略,内线在季后赛和关键时刻往往摸不到球,就算拿到球,进攻效率也会打折扣。但约基奇则刚好相反,越是关键时刻、抢七大战,约基奇就愈发勇猛。短短三年,他已经打满了43场季后赛。对马刺第七场,约基奇21分三双;对开拓者第七场,约基奇29+13;对爵士第七场,约基奇30+13;对快船第七场,约基奇又是16+22+13的大号三双......约G7的美名因此流传,这种打硬仗不怯场,甚至愈战愈勇的神奇能力,也让约基奇的上限又高了几分。

但,就像韦伯受限于各种因素,无法让满满的天赋全部兑现成战绩与荣誉一样,我们也很难说约基奇就能做到这一点。去年的掘金距离总决赛舞台只差两场胜利,上赛季的掘金签下阿隆-戈登,迎来小波特的爆发和约基奇的MVP奖杯,正准备蓄势待发冲击总冠军,却被贾马尔-穆雷的赛季报销打中了后脚跟。

唯结果论的竞技体育就这样无情,“你还年轻,明年再来”与其说是一句安慰,倒不如说是一句魔咒。2005年的太阳在迎来纳什的第一年就打进西决,但这竟然是他们走得最远的一次;2017年的马刺也想不到,他们的核心刚跻身MVP级别,就在伤病引发的罗生门中远走北境。韦伯对此同样深有感触,如果没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那等待他们的,往往不是什么“下一次机会”。诺维茨基如果没有一冠封神,那“我软”就永远是一种骂名,不会成为现在小牛球迷的爱称。卡尔-马龙和韦伯已经错过了这样的机会,而如果约基奇也一次次与机会擦肩而过,那在若干年后,我们又会怎样评价约基奇?

不是每一份天赋都能完美兑现,就像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人生。